我有個行李箱,因為之前不記得密碼就把鎖給鉗斷了,被鉗斷的鎖柄直直地向外突著,我每次拉箱子出來的時候都會劃傷,沒有一次能夠幸免。有次我在給傷口貼創可貼的時候,室友突然一本正經地說,哪次等你大出血的時候你就會記得注意一下了。很可惜的是,被鉗斷的鎖柄雖然銳利,但還是太小,所以每次被割傷最多也只是留下一道長長的劃痕,兩三天過后又恢復如初,所以直到現在我還是一如既往的被割傷。   前段時間去湖北探親,正好是荊楚多雨的季節,每次出門都要在帶不帶雨傘這件事上跟我弟拉鋸戰半天,只不過最后都是他妥協了。很多次都是在我們剛踏上公交車的那一刻窗外突降大雨,我弟每次都驚魂甫定地看著我,用種很嚴肅的神色說,你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的小聰明上。   你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的小聰明上。   這句話聽起來就像個詛咒。之前高中的時候辦活動,不喜歡做計劃跟緊急預案,臨場出過不少狀況,只是最后都能轉危為安,于是下一次依然如此。我一度迷戀于這種極度緊張后又極度松弛的感覺,就像是吸毒成癮,每次帶來的滿足感都讓我沉溺其中無法自拔。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,我只是還沒狠狠摔過,總有一天,我會死在我的小聰明上。   自從放棄出國確定工作之后,面臨著即將踏上社會的壓力,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煩躁。就像站在現在這個時間的節點,過去兩年低調的那些人似乎都一下子涌向臺前,我總會晃神會忽然回想不起來,當他們埋頭于圖書館自習室的時候,我在做什么。學習這件事仿佛是一項極為長遠的投資,當我沉浸于享受短暫快樂的時候,還有很多人伏在桌前跟零點幾的學分績搏斗,然后終有一天,真正光鮮的,是他們。   我似乎永遠學不會的一件事是在對的時間做對的事情。而我更加學不會的是承認我的假裝不在乎。我總覺得自己敢愛敢恨,卻還是做不到敢贏敢輸,尤其是面對光環照耀時滋生,陷入低谷時遁形的人群和掌聲。仗著聰明和天份說自己懶得努力的人,其實是輸不起的白癡。從來不要問為什么別人輕輕松松就能做到,自己卻要付出那么多,因為努力本身就是一種聰明,堅持本身就是一種寶貴天份。其實我早就懂,只是為什么總是死不悔改。(美文精選網:www.meiwenjx.com)   有時候會特別想找個人來喜歡,即使是不可能在一起,只是現在已經很難再有感興趣的人和事了,我們的愛無力是不是已經病入膏肓。年紀輕的時候,總習慣把自己看得過于重要,以為自己能夠改變世界,再后來,想的是如果不能改變世界,至少不要被這個世界改變,只是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都默默地被這個世界改變了。   像很多的人一樣,我曾經也太迫切地想要做到最好,想要像湘北一樣,總是在最后時刻突然大反轉大爆發,想要告訴某些人我活得很好。愛讓人變得出色,恨讓人變得強大,勢均力敵的情感,可以讓人好好活下去。可是有些恩怨太重了,就像一筆爛賬,叫人連清算的欲望都沒有。我憐惜你,于是喜歡上你,而我更憐惜我自己,于是我離開你。這種傷人傷己的殘忍,怎么會讓人這么痛快。   不過還好,我們的記憶,總是會挑選那些當時認為并不重要的事情,可是每當需要溫暖與力量的時候,這些回憶都在。 +10我喜歡

文/王棟     一            這具厚實的乃至有些笨拙的牛槽,如果不是馬武的幾句話,它還會靜靜地躺在李昌發老漢的院落里,任憑陽光每天擁抱它,任憑風雨不期而至地親吻它,任憑那些小草的種子在它軀體里那不算豐厚的泥土里生根發芽,葳蕤成一片小小的綠茵。可是,就是馬武的幾句話,不想引發了一場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家庭風波。        那天,一個極其平常的日子,村子里的“大能人”馬武(馬武走過南闖過北,交游廣闊,消息靈通。鄉親們都叫他“大能人”),來李老漢家借噴霧器,說是給棒子打打藥。李老漢給他拿噴霧器的空兒,馬武在院落里等著,李老漢讓他進屋喝一碗再去打藥。   天正熱著呢,蟲子也怕熱,躲在棒子芯里,草窩里不出來,等下半晌,天涼快點,打藥效果好。李老漢說。   馬武說,不坐了,我十多畝地呢,晚了打不完。他說著,接過李老漢遞給他的噴霧器,卻停下腳步。    哎喲,三叔啊,想不到你家還藏著個大寶貝哩。馬武說。        什么寶貝?李老漢笑了,你不是不知道,打我老爺爺那輩起,就給地主扛活,解放后成分是貧農,別說沒有寶貝了,就是有,也早賣了換飯吃了。         真的,三叔,我馬武說有寶貝就有寶貝。你看,就是它——這個牛槽。馬武指著躺在院子東南角的那個牛槽說,叔,你不知道,現在就你這個牛槽,最少值這個數,馬武伸出左手,張開五個手指頭。        你說五百?李老漢說。        呵呵,五百,這算什么寶貝?再添個零!馬武說。        五千?李老漢瞪大了眼睛,不太相信馬武的話,進屋來說吧。        這會兒馬武也不慌慌著打藥去了,放下噴霧器,又走向牛槽。仔細端詳著,嘴里嘟囔著,好東西啊好東西,而且是青石的,做工也好,體型大,怎么也得一米七八,還是喂大頭咕(頭咕,魯西北方言,就是牲口,牛馬驢騾的統稱)的,好!好!       說著話,他進了李老漢的堂屋坐下。李老漢給他泡了一杯茶說,嘗嘗吧,這是李芳從杭州給郵來的西湖龍井,貨真價實的西湖龍井,從人家茶農家里直接買的呢。      馬武喝了口,嗯,不孬。      李老漢問,為什么一個破牛槽值這么多錢?       馬武說,叔,這你就不懂了吧?咱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,不知道外面的世道,現在老多城里人都跑到農村里淘換老古董老物件呢,像以前的掛鐘、老式的收音機、留聲機,人家都要。咱們喂牛的牛槽,人家企業的大老板都爭著要這東西呢。尤其是年數多的,體型大的,像你家這個,就特別值錢。       哦,人家弄去也喂牛?李老漢問。       喂牛?老叔你真天真。人家弄去,不是喂牛,人家做景觀用。給它放到架子上,里面養魚養花草,然后弄個循環水,讓它長流水,人家說這樣“旺財”。又叫“時來運轉”,時氣的“時”跟“石頭”的“石”,不是一個音嘛。咱們牛槽,喂了多少牛,馬,驢,多少頭咕,你知道不?       那怎么數得清啊,俺這牛槽,打我記事起,我爺爺就用他喂牛喂馬,現在我都快六十了,說不定這牛槽比我歲數還大哩。       就是啊,人家講究的就是這個,多少牛啊馬的,早沒影兒了,可咱這牛槽還在。俗話說,鐵打的營盤,流水的兵。咱這是——石頭做的牛槽流水的牛馬,牛槽在,就是根,人家說是“生生不息”,俗話說得好,富不過三代,城里的大老板們最在乎這個。他們想長長久久,就弄這個,圖個吉祥……       哦,原來這里面還有這些道道啊。       怎么說你家有個寶貝哩。馬武說。 那天來了一個人,說出三百塊錢買它,我差點賣了。李老漢說。       虧得沒賣,賣了,你就虧大了。馬武說,好了,不說了,我得去打藥了,三叔啊,這東西錢少了可別賣——你有心賣的話,找我,我給你找個下家,保管你虧不了……馬武臨出門時這樣說。   二    送走了馬武,李老漢回味馬武的話,不禁心里像吃了塊冰棍那樣爽快。他徑直走到牛槽前,對牛槽說,哎呀,真沒想到,你這個笨家伙還能值幾畝棒子錢哩。      想到可能過幾天賣掉它,而它里面長滿了雜草,他就打算把雜草除掉,把里面的泥土清除出來,再用清水沖洗一遍,干干凈凈的,也有個好賣相。想干就干,牛槽臥在院子的一角,周圍堆滿了不用的農機具,他需要把牛槽弄到當院里來。      幸好當初從牛棚里往外抬它時,為了好往外抽手,牛槽的底下墊了幾塊磚,李老漢找來三根一般粗細的圓木,把圓木墊到牛槽底下,然后用撬棍慢慢往外掀牛槽,牛槽隨著圓木的翻滾緩慢地移動了。這牛槽有半米深,半米寬,一米七八的長度,壁厚有十多公分,很沉很沉的。記得當初把它從牛棚里往外抬它時,用了五六個壯漢才抬了出來……      除草,清泥土,刷洗,牛槽露出來清虛虛的面目。鑿刻的很深的白色線條,傾斜著規則均勻地排列在牛槽的里里外外。雖然年歲久遠,那紋路還是很清晰。想到這個東西要變成一沓厚厚的鈔票,李老漢笑出了聲,他不禁唱出來:馬大寶喝醉了酒忙把家還……         到晚上,李老漢的老伴從地里回來,就問李老漢怎么把牛槽鼓搗出來了,放到個三十上。李老漢把馬武的話給老伴說了。老伴驚喜的眼睛瞪得老大:喔,這么值錢!賣了吧,咱也不喂牛了,占家占業的。可是,這牛槽,是好幾輩子留下來的東西,你給賣了,那兩家跟你鬧怎么辦?——那兩家,指的是哥哥李大發和李二發。        他們管得著嗎?牛槽在咱家就是咱的,他們擋著攔著,那不是狗拿耗子,多管閑事?李老漢聽到老伴說這些,有些生氣。        你看著噯,就有人擋著。老伴還是有些擔心。     三             山東人說話怪,說曹操到曹操就到。這時,大哥李大發真的倒背著手,踱了進來。他可是很少很少走進這個家門的。十年前,哥倆,不,加上二哥李二發,弟兄仨因為贍養癱瘓在床的老母親的事,大鬧了一場。李老漢嫌大哥大嫂給老母親吃剩菜剩飯,老母親拉了尿了也不及時給換洗衣物被褥。一氣之下,把老母親從老大家接了出來。二哥李二發有心替三弟分擔一下,可是老二媳婦見老大兩口子如此,也跟著他們學習,攔著老二。老二又是有名的妻管嚴,當不得家做不了主,贍養照顧老母親的擔子就由李老漢一個人承擔了……久病床前無孝子,可是,李老漢硬是照顧老母親十年,一直到老人咽氣。那兩家后來干脆連醫藥費錢都不往外拿了。老大老二媳婦還說呢:老太太有點錢都給老三了……李老漢的老伴沒少跟李老漢鬧夜,也沒少跟妯娌們吵鬧,都給李老漢給壓服了。倒是下面的侄子們懂事,不時地送東西給李老漢……但是,弟兄們的關系到了冰點,基本上不相往來,見了面,也不搭話,各自扭頭走開。       雖然兩家子關系一直處于冷戰狀態,李老漢的老伴還是禮貌性地喊了聲哥,讓他進屋坐。李大發陰沉著臉,從鼻孔里應了聲,不坐了,我來看看牛槽。老三啊,我聽說你要賣牛槽,這事兒你不跟我和你二哥商量商量就想賣,這事兒做得不妥啊?      一聽這話,李昌發老漢就有氣了,我賣我的牛槽,用得著和你們商量嗎?       怎么說是你的牛槽?這牛槽是咱們李家祖傳的東西。自打咱爺爺那時候就有了。哼,這牛槽是伙里的,可不是你一家的。李大發冷笑著說。       在我家就是我的!李老漢上來了倔脾氣。       這話聽起來沒有錯,可是它的確不是你的。當初咱娘過世時,她的東西你都圊受了,我們也都不計較了。這個牛槽,當初你喂著牛哩,俺們也不計較,就當你用用。現在你要賣,也得我和你二哥同意不是?李大發緩緩地說。       不說這話李昌發老漢還不急哩。一聽大哥還念叨當年那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,老漢的火騰地被點燃了——你們總說我貪圖老娘多少年多少東西,她有多少家底,你們不知道還是裝糊涂?她那幾件衣服被褥還不夠她一天醫藥費的呢?你們,出了多少錢多少力?老娘在你們家,連個熱乎飯都吃不上,你也太昧著良心說話了……李老漢說著,眼淚流出來了……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四           兄弟倆說話的空兒,李二發和老婆也來了,二發低下頭,靜靜地聽著。他多少是被老婆逼迫來的。他也聽說那個用了好幾輩子的牛槽能值大價錢。       那是三兄弟的,人家愿意賣就賣唄。他對老婆說。       老婆說那個牛槽是伙里的:老三結婚時分家,這個牛槽當時還被健在的老爺子喂著那頭大叫驢。后來老爺子沒了,老三就在老宅子上喂牛,牛槽也就沒有分。現在他要賣,錢也應該有我們的一份!        這么多年了,沒有分也算是老三的了。二發說。這幾年弟兄們的關系剛剛有些好轉,難道不成因為一個牛槽再鬧一場?李二發問老婆。       當年贍養老娘的事兒,李二發想來很愧悔,他是有心想好好服侍老娘的,可是他那強悍的老婆說前面有車后面有轍,老大不孝順,咱就跟老大學……李二發當不了媳婦的家。他偷偷地給三弟昌發塞點錢,都被昌發給謝絕了:你們兩口子長遠,別因為幾十塊錢讓你們家雞犬不寧。       等到李二發也做了爺爺,自己身子骨有了毛病,他體味到當年老娘的痛苦和三弟的孝心,就極力改善他和老三家的關系。老三只有一個閨女,遠在杭州。老三家有活兒,他就讓兒子多幫襯幫襯,兩家關系日漸厚密起來,李二發的內疚感減輕了許多。如今,他實在是不愿意因為一個牛槽兄弟再鬧生分了。         黃昏時分,大哥倒背著手悄悄地走進他家,先是看了看院子里種的瓜菜,揪了根黃瓜,用手搓搓黃瓜上的嫩刺兒,咯吱咯吱地嚼起來。然后又問問他棒子長勢之類的無關痛癢的話,最后才對他說,你聽說老三要賣牛槽的事兒沒有?那牛槽可值好幾千呢。李二發這才明白大哥的來意。       那是他的,賣就賣唄。李二發說。       大哥瞪大了小瞇縫眼說,你真是糊涂蟲,那牛槽不是他的,那是咱們李家伙里的東西。分家時這個牛槽沒有分,他只有使用權,沒有買賣權。要賣,也得咱們哥倆同意,而且賣的錢要平分。         二發是了解大哥的。大哥屬曹操的,寧可我負天下人,不可天下人負我。這是他做人做事的原則。凡事只能沾光不能吃虧,要是在某個小事上吃了虧,他會整夜睡不著,連飯都吃不下去非得在另一件事上把損失找算回來不可,不然這事兒沒完……大哥的來意無非是他倆聯盟:牛槽可以賣,但是錢不能讓老三獨吞。       平時糖面耳朵,做事很少有主見的二發這次極其不配合大哥向三弟發難。大發見二發不為所動,氣呼呼地丟下一句話:不去拉到,賣了錢分的時候可沒有你家的那一份啊……      說著,大發抬手把黃瓜把兒狠狠地擲在地上,走出了二發家。       這邊老婆見二發在這事兒上“犯渾”,大哥前腳剛走,她就連珠炮似的把二發罵開了:你真是死腦筋,得罪了大哥不說,要是老三真同意分錢,沒有咱的份,我可饒不了你!       二發怔了好一陣子,對老婆說,走,上老三家去!     五            李昌發老漢這一掉眼淚,老伴可受不了了。她左手叉著腰,右手指著大哥二哥說:好,她大爺,今天你們說到這個份上了,咱們就清算一下,你們的老娘也是你們哥仨的的吧?也是伙里的吧?當初怎么就不分開照顧,分開贍養啊?哦,一個牛槽值錢了,就成伙里的了?給你們說,這個牛槽就是俺家的,俺愿意賣給誰,俺愿意賣多少錢,誰也管不著!分錢,沒門兒!       芳她娘,你……這叫……胡攪蠻纏。贍養老人是一碼,牛槽又是一碼,不能混為一談啊。贍養老人,俺們也沒有說不養啊,都是你們擅自把老人接過來,俺們想養,老三不讓啊……大發有些理屈詞窮了。       你那叫贍養老人嗎?吃不飽,穿不暖,拉了尿了就在那里受著,那叫虐待!       芳她娘,俺可沒有虐待老人啊。是她不愿意住俺們家的。要說是虐待,你這是往俺頭上扣屎盆子。二發老婆發言了。        老太太為么不愿住你們家,還不是你們待承她不好,還有臉說哩。昌發老伴的矛頭指向二發的老婆。        ……         這個時候,吃罷飯的左鄰右舍們,聽到院子里的吵鬧聲,紛紛圍攏進來。大發的兒子小軍和媳婦,二發的兒子石頭和媳婦一看自己的爹娘為了一個牛槽,在這里跟叔叔嬸子吵鬧,趕緊拉扯自己的老人往外走:回家去,回家去,值當的嗎?一個牛槽,弄得雞飛狗跳的……       小軍媳婦,二發的兒媳婦趕忙給昌發兩口子擦眼淚,賠不是……小軍連連朝大家伙擺手,都歇著去吧,家務事,沒有什么大不了的……     六            眾人散去。家里只剩下小軍及二發家的石頭和石頭媳婦。這邊昌發老伴坐在地上,已哭成淚人,身上淚水、汗水、塵土混合在一起。石頭媳婦把嬸子攙起來,讓她洗把臉。哥倆和媳婦一個勁給昌發兩口子說好話:俺爹俺娘老糊涂了,別跟他們一般見識,牛槽你該怎么賣就怎么賣,千萬別為這事傷了身子。       昌發老漢嘆了口氣:唉!一個破牛槽,惹了一肚子氣。都是錢那個王八蛋鬧的!      那邊昌發老伴對石頭媳婦說,俺賣牛槽,本想著賣了咱三家分錢。俺也知道這是伙里的東西,絕對沒有獨吞的意思。你大,還有你大你娘,上來就攔著,也不問青紅皂白的,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倒騰出來。現在,俺改主意了,這牛槽,在俺家就是俺的,俺就賣!賣了錢都是俺的,誰也管不著!      昌發老漢白了老伴一眼:行了,少說兩句吧。孩子們都是明白人,跟孩子們說這些干啥?     七           第二天,馬武來送噴霧器。不無歉意地跟昌發兩口子說,三叔三嬸,我真不知道這個牛槽還是伙里的這檔子事。要是知道,我怎么也不能多這嘴啊,我這不是調家不合嘛,罪過,罪過。      昌發老漢說,這事跟你沒有關系,一個牛槽,倒是驗證出了人心……哪天還得讓你幫忙把牛槽給賣了。       馬武連連擺手,叔啊,您找別人吧,我賣了,大叔二叔還不把我皮給扒了啊。不過,您要真賣,我可以找人給你賣,您可千萬別說是我找的人啊。       昌發老漢說,我賣誰也不能把你給賣了啊……         這具牛槽,到底沒有賣掉——幾天的高溫醞釀了一場暴雨,電閃雷鳴之后,牛槽裂開了。       李大發李二發聞聽牛槽開裂了,不約而同地來到李昌發家,看到那道裂痕,李大發臉色陰沉;李二發臉色訕訕的。哥倆相互看了一眼,一聲也沒言語就走開了。       當馬武找的人來到昌發老漢家,看到這么大的牛槽,先是贊嘆一番,忽然發現牛槽裂開了,搖著頭,喃喃道,可惜了,可惜了……       李昌發老漢也著實心疼了一陣子。他倒是很看得開——可能我命里不該發這個財。糾結在內心的疙瘩很快就化解開了。他用大錘把牛槽砸成可以搬動的小塊,用小推車推到村后小河里,埋了起來。       馬武問,還埋它干啥?大熱的天。       昌發老漢說,埋了好,眼不見心為凈。     【作者簡介】王棟,茌平人,正宗的農民。現在高唐一私企務工。喜愛文字,希望得到各位老師指點。 +10我喜歡

發生在校園里的事     作者:賈貴昌     星期一上午第一節,我沒課,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翻報紙。 突然,一個小男孩的嚎啕聲貫入耳朵,聽起來,十分的凄慘。我趕忙跑出來看個究竟:一位年輕媽媽怒氣沖沖地雙手叉著腰。腳旁躺著一個小男孩,看上去也就是八九歲的樣子,打著滾兒,用了吃奶勁兒哭,看樣子是在反抗著什么。當我走近他們的當兒,母親朝兒子的小屁股蛋上狠狠地踢了一腳,罵道: “沒出息的東西,不進教室念書,是想把我活活氣死?還是想長大討吃?” 我勸道:“這是咋啦?有話好好和孩子說,這么小的孩子,哪能受得了大人的拳打腳踢。” 孩子的母親氣洶洶地說:“和他老子一樣的賤骨頭,不好念書,進教室就像上殺床。” 稍停片刻,這位母親看著我說道:“你說,現在的老師都是些吃干飯的?學生不進教室,他一點辦法也沒有?” 我問:“你找老師了?” 她答:“找老師?有屁用!” 這時,王老師走到我身邊。哦,明白了,這小孩兒肯定是王老師班的;王老師肯定也做過努力,可沒管用。 我看看王老師:他一言不發,滿臉無可奈何的神色,呆呆地站在我身旁,似乎在尋求援助,實在可憐。他也看著我,仿佛向我討教。王老師是我的學生,在這時候我理應出手相助。然而,此時此境,我實在也是無能為力,沒招可支。我忝為人師三十多年! 又過了一會,年輕母親拉住兒子的手說:“不念算了,回家。公家大草大料養著這群牲口,球事不辦,養肥了等過年殺肉吃哇!” 娘兒倆走了。 我望著他們的背影發呆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 王老師站在我的身邊,一言不發。 +10我喜歡

文/高致賢   我1937年出生于青龍山溝溝里的一個世代農民家庭。那年的干支紀年丁丑,屬牛。那時還是舊中國,耕牛屬于當時當地農家的大財產,父母就給我取名致富,這就是父母對我的最大希望。山區農家除了耕地就沒有其它出路,努力耕地就是我的前途。實事求是地說,我天資聰穎,我村里設了一個私塾,請的先生是我的表哥文子奇,媽媽就隨時帶我到教室外旁聽人家讀書,在父母和表哥的引導下,我三歲開始背誦古詩,讀三字經、百家姓、千字文等,雖然有許多字不認識,跟著大人讀“白口書”,但是我能包本背誦出來。因家窮交不起學米(費),不能進校讀書;而且當時當地的風俗習慣必須7歲才能拜孔圣人像入學發蒙。我5歲時,村里的私塾就垮了,我7歲時,老人們苦掙苦扎,送我到鄰村讀了兩年私塾,而且第一年因教室失火中途而廢,實際只讀了一年半就失學回家牧牛、砍柴、割草、干農活。新中國在北京成立兩個多月后,1949年12月我的家鄉才解放,那時我已經成為地道的農民了!  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,百廢待興,國民經濟發展,國家需要各種各樣的科技人才,教育事業迅速恢復發展,實行春秋兩季招生。但我已經承擔起奉養父母的責任,不能進校讀書了。我們村里開辦夜校掃盲,我就充當教師之一,還不時幫助土改工作隊的同志填寫一些報表,使我的文化知識不斷提高,農業互助組成立,我當了記工員,1956年春,村里成立了初級農業生產合作社,我父親到高枧鄉合作醫療診所工作,家里生活有保障了。是年秋天,我以同等學力考取畢節師范學校初師部;1958年提前畢業分配當教師。當我教學生們唱起:“五星紅旗,迎風飄揚,勝利歌聲多么響亮,歌唱我們親愛的祖國……”的時候,師生都感到無比的自豪!   1961年,國家對于國民經濟實行“調整、鞏固、充實、提高”的八字方針,大方縣文教局保送我帶全薪、全脫產到畢節師范學校中師部進修3年,使我的文化知識和寫作水平得到很大提高!畢業后,回到鄉村辦學,目睹三年困難時期過后的國民經濟恢復發展很快!文化教育也隨之磅礴發展!   1965年我被調縣文教局教研室工作,次年調縣委宣傳部從事專職新聞通訊,使我寫作的一技之長得到充分發揮,開始在省級報刊發表作品,文革初期,我因此受到監督勞動,只能在勞動之余悄悄讀書、習作,但不能發表……   粉碎“四人幫”,罪惡的文革結束,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決定改革開放,祖國迎來了科學文化的春天,文革中停辦的報刊雜志很快復刊,各級各地紛紛創辦報刊雜志,發表作品的園地如雨后春筍;改革開放的新生事物層出不窮,為作者提供了取之不盡的寫作素材,稿費制度恢復,作者可以按勞取酬,更加提高了我的寫(創)作積極性。后來,我被調到縣電臺從事專職新聞工作,如魚得水,除了年年超額完成本職工作任務外,還創造了在地(市)級以上的各級新聞、文藝、理論報刊電臺等媒體每個工作日發表一篇(次)作品的記錄,在人民日報、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等國家級媒體發表的作品也不少!因此,我于1987年就先后破格晉升記者,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貴州分會。成為大方縣有史以來第一個獲得記者職稱和作家頭銜的人,國民經濟與科學文化比翼齊飛的成果在我的身上得到體現!   1998年退休之后,我旅居深圳。改革開放排頭兵的深圳,新鮮事物更多,寫作素材豐富,想不寫都不行,我得以充分發揮余熱,一直寫作不斷,成果豐碩……   而今,我已編輯了20多部書稿,并由國家出版社正式出版了我的回憶錄《快樂人生》、散文隨筆集《鄉音悠悠》和雜文集《心口常開》等8部專集和多部合集,還有一批待出版的電子書稿,因此,有文友戲稱我最牛!我說:要說牛也可以,但是。必須知道:“祖國牛了我才牛”!為什么?舊社會只讀兩年不滿私塾就失學的我,直到1949年新中國成立7年之后,我才正式讀了5年書,其中,初師兩年的書學費、食宿費全由國家提供;中師三年帶全薪脫產(不工作)進修,我正式讀書5年,全是國家免費。這種讀書條件只有新中國才能辦到!這使我深深感到: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,沒有新中國就沒有我高致賢的讀書。   不難設想,如果沒有新中國的成立,僅憑那兩學私塾都沒有讀完的的我,能在國內外發表幾百萬字的文章、出版七八部專集?   作品能收入中國新文學大系?   創作手稿能夠與齊白石、林語堂、魯迅、馬克思、恩格斯等中外名家的手稿一起,經過多家公司聯手推進手稿審核,哈佛大學完成手稿目錄的轉換而入選人文社會科學“發表之家”官方網文獻的資料大全手稿列表嗎?(見附件1)   在全球推出35名網絡作家簡介(其中,俄羅斯10名、中國5名、美國3名、加拿大、意大利和印度各2名;法國等10個國家和中國香港各1名),我能榜上有名嗎?注:此條信息來源于:【www.inbooker.com/zh...-2018-12-20-快照-預覽”的條目】,沒有祖國現代科技的發展,我怎能成為享譽國際的網絡作家?(見附件2).   我之所以能夠在寫作上取得一些成就,全靠黨和國家的培養和教育。吃水不忘挖井人,心甘情愿報黨恩!黨的恩情如何報?   我除了將已經出版的專集與部分合集獻給國家和本省、市、縣圖書館外,其余幾千冊,均先后贈予我縣將近500所公、民辦中、小學以及全縣鄉、村的文化站、室。受到縣委縣政府領導的高度重視!所以,一些朋友稱贊我“牛啦”!   我說:是的,一路走來,已進83歲的我!72周歲時寫了一首《祖國屬牛我屬牛》的小詩。講的是我出生于1937年,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于1949年,按干支紀年法,我和新中國皆屬牛。十年過去了,經過仔細推敲和深入體驗,我深感那個標題要改為《祖國牛時我才牛》。為什么?   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舊中國,我雖然屬牛,那也不過是一頭帝國主義列強刀俎下的菜牛!新中國成立了,自己成了國家主人,才有耕作自己土地的自豪感!國家給予我很好的工作條件,我才能取得優異成績,個人的命運和祖國的興衰緊緊連在一起!   只有在改革開放新時代的今天,在拓荒牛改革開放再起步的深圳,我才能成為不用揚鞭自奮蹄的一頭老牛!記得有一篇網文寫道:“沒有祖國,你什么都不是”,是的,我還想補充一句:祖國不強,你也強不了!不是嗎?不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,我最多不過是能夠每年鬼節寫點包燒給亡魂;平時寫點借條、欠條、當契、賣契的農民,哪能成為成績不錯的記者、作家?   2019.4.5.于深圳   作者簡介:高致賢,漢族,1937生,貴州大方縣人,作家、記者,先后任過教師,宣傳、青年、文化、文物專干,黨政秘書,專職記者,文聯常務副主席,政協常委等。 +10我喜歡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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